月亮像个银盘,挂在天空中。夜凉如水。
张书生在屋内孜孜不倦地看书。他用心地诵记当代大文人的作品,感叹词章的华美优雅。
张书生这是第二次赴省城考试。
上次考试途中,突闻父亲病故的噩耗,让他泪如倾盆,伤心欲绝。以致影响他的思路和才华的发挥,最终名落孙山。
他的父亲是一个老秀才。由于家道贫穷,没有银两打点关系。没有谋到公差职务,最后只得在村中做了私塾教师,教一群村野乡间的孩子认字识数。
后来父亲受乡间一名地痞欺辱,被其打伤。告到官府衙门,由于对方暗中使了银两,行凶者逍遥法外,他父亲没有得到一分钱的赔偿。最后,这个官司不了了之。
他父亲自傲读书人,一生清高。一气之下,加重了病情,落下胸痛的病根。无法继续教学,回家养病。家中经济,全靠他母亲耕种的薄田和做一些纺织,来勉强维持。
自此,张书生恨透那些贪赃枉法的贪官,发誓要刻苦读书,考上功名,为父母脸上争光。
他伸了一个懒腰。看见窗户外,有一个年轻女子站在院里,怔怔地望着他。
这个女子十六七岁,一身白色素衣,静静伫立,眉目中流露悲凉的眼神。
张书生很惊奇,正想要与女子答话。忽然这人不见了,小院空荡无人,只有皎洁的月光洒落一地。
张书生揉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大眼睛,发现院中依然什么也没有。他摇头苦笑,也许是自己看书疲乏了,产生了幻觉。
第二天上路时,他将借宿的房钱交予房东,顺便说起昨夜的奇遇。
房东是老两口没有子女。张书生赴考途中,因为天色太晚,找不到客栈,只好投宿这老两口家中。
老两口沉默一会,老大爷幽幽地说,你昨夜看见的是我女儿,,名叫婉儿。她年方十六岁
张书生不由大惊。老大爷继续说,他女儿已经死去几年了。
张书生惊异地问,为什么?
老大爷愤愤地说,那年他的女儿与女友结伴而行,去赶庙会,受到一个地痞的当众调戏。回家后,自觉颜面尽失,在自家小院的水井,投井自尽。
世间还有这等怪事。张书生万万想不到这俩老人家还有一段悲伤的故事。他好心安慰老两口一番,踏上了赴考的路途。
老天不负有心人。张书生在省城的考试中,榜上有名,考取省考第三名。这让他的母亲和村上的乡亲们格外高兴,他想,可以让他阴间的父亲彻底瞑目了。
一年后,张书生被朝廷任命为东巴县知县,吃上了公家饭。从此他成为一方父母官,随从众多,威风赫赫,耀祖光宗。
一天夜里,他在县衙内批完公文,推开窗户,居然看见他熟悉的一幕。
夜色下一个白色素服的女子,站在院中,怔怔地看着他。苍白的面容似曾相识,这不是当年的婉儿吗?
这个女子开口说了一句话:奴手是孥,切莫乱孥奴手。
张知县一想,这是一句上联呀。莫非这女子要他应对下联?他略一沉思,随口而出:人言是信,不可轻信人言。
女子听后,向他行了一个万福。忽地一阵风起,霎时不见了,消失在小院了。
张知县突然想起,一年前他赴考借宿的往事。他当年投宿的村庄,现在就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第二天他立即让县衙的师爷,把当年的这宗案卷调出来。他重新审阅。
他发现这宗案件,疑点很多,纯属是一个冤案。
他让刑捕房把当年滋事的地痞抓来,亲自重审此案。
大刑伺候下,这个痞子交代了当年他调戏婉儿的经过,还有他使用银两,贿赂刑房捕头和知县的事实,以及他被县衙无罪释放的经过。
张知县这时候,恍然大悟,原来婉儿是冤魂不散,来到人间伸白冤情,以求公平。
张知县下令将痞子收监,判处极刑。他的做法受到当地百姓交口称赞,留下了一个清官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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