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生。
也许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开始用另一种心情对她。6月,她的生日。我利用手中的权利在广播里说,有同学为了同窗好友的生日点了首曲子。那天,我选的是她最喜欢的班德瑞的曲子《月光》。她看着我笑:“我算是你的同窗好友吗?”我急忙回答她:“怎么不算?!”
三年级暑假补课,我依然在每天播音的时间里赶回学校。其实我不必这样的,我是想让她有更多的时间熟悉那些她不喜欢的数学政治,想让她吃上我妈做的好菜,她的家是在下面的一个县城。有一天,临到播音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雷阵雨,想着就不去话,我也不枉此行。她让我赶紧把衣服脱下来,搭在风扇上晾。那天晚上的雨一直没停,她就那样陪着裸着上身的我坐了一个夜自习。我走的时候,雨停了,天又闷了。她急急地塞了张纸条在我手里就转身走了。
见多了这种承载着男生女生朦胧情愫的小纸条,突然轮到我时,像运动员没有做好准备,心跳骤然加速。20分钟的路那天我只用了10分钟,一边哼着流行歌曲。回到家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关在屋里,展开,原来只是一张防治感冒的药单。
开学前的一天,我终于下决心给她打电话。电话接通,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把电话的那头举得很高,怕自己粗重的喘息会传了过去。“你回来吧,不要贪图一时的舒适。打工你能打多久?30岁?将来怎么办?”我静了静心绪,鼓足勇气:“你还记得我先前说过的话吗?我不希望5年以后,在大街上看到你像一个拖儿带女的农妇那样,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我用尽平生的智慧劝她回来复读,向她举出许多休学半年后又来复读的学生成功考学的例子。其实,好多都是我编的。
她终于回来了,是在3天之后。她说我的话触动了她的某根神经,她不想永远做个打工妹。考试结束的那天,我们去看了一场通宵电影。电影开演前,她挽着我的手:“我像不像你的姐姐?”
我们考到同一个城市,她的分数只够上一所专科,我进了一所重点大学。这当然不是巧合,是我的选择。开学不久,她就在学校的例行体检中查出有肺结核,学校要求她先回去观察治疗。我去安慰她,不是什么大病,一边通知她父亲。送她回家时才知道她父亲是她们县医院的医生,这才想起那个下雨的晚上她给我的治感冒药方,不过是信手拈来而已。她介绍我时,依然是:我的铁哥们儿!我只是尴尬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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