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像是把一群久久在窄道里行军的孩子,领到了草原上之前的行军,主动掉队都会有人在背后推着,为了确保孩子们不错过草原上的风景。
木心说,学校之自由,是撒手让学生沉者自沉,浮者自浮。
这句话,对大学里的学生们尤为适用。
草原上如何作为,全靠自己了。
四年前刚进去都是差不多的孩子,四年后,境遇迥异。
有的,还是孩子,有的,已经开始尝试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那既然浮沉自定,大学究竟给了我们什么呢?
快离开学校时,开始有点反应过来了。
四年里有了一群见到了就很开心的朋友,以及一两个心灵上的至交。
遇见混沌时指个方向,恳切批评的师长,他们的一句话,是足够孩子得意或是羞愧许久的。
甚至是校园里的陌生人。
那位每个讲座必去的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管他是不是疯子,他对知识的渴望足以让很多人脸红。
或者林荫路上大声朗读的少年、他是最擅用“年轻”这个理由的。
年轻是一无所有,所以也是轻装上阵,背得起种种笑话,而今后等到人们不敢再笑他,他倒是怀念起这主动寻来的荒唐。
还有那些站在后门外听完的讲座。
看到的是各种后脑勺。
看不见老师的脸,废了视觉,增了听觉。
愚钝如我,竟然对那些门缝边听到的句子记得最清楚。
只因那些句子好像是从隔壁飘来的,有偶得之感。
人对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那么上心。反之,就是以上的情况。从何说起呢? 大学给了我们一场综合的际遇,一种别处难寻的氛围。
毕业后的人们,若是有心,一样可以翘上半天班,中午排队吃食堂,下午躺草坪,晚上再听场讲座。
学生证上的最后一个章,只是学籍的结束。
只要有心,常回来,常看看那些残存的理想。
看看自己是否辜负了曾经许下的愿望。
看看是否还有机会,遇见总要遇见的人,听见总该明白的话,摇醒总该醒来的梦,以及路过那可能荒唐,可能隐忍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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