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假如查尔斯王子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那么19岁的戴安娜还会在明知他另有所爱的情况下嫁给他吗?在戴安娜一段被公开的录音带中,她曾经说大婚的那一天是她生命中最糟糕的一天——“我的心像死了一样平静,我感觉自己像待宰的羔羊。”
她其实是可以不必那么可怜的,没有人把她送到案板上,是她自己愿意的——如果她不肯,谁还会强迫她站在教堂里对另一个男人说“我愿意”。但是能责怪她吗?假如换作我,我是不是也会说“我愿意”呢?我能分得清楚我是在对一个比自己年长很多而又与旧情人藕断丝连的男人说“我愿意”,还是对那一顶令人羡慕的未来王冠说“我愿意”?即使当年年幼,戴安娜分不清楚这二者的区别,但后来她实际上也有很多机会的——当她与查尔斯王子的婚姻名存实亡以后,她是可以选择离婚的,但是她迟迟不肯,依然固执地保留“王妃”的头衔。也许她已经开始习惯被称为“戴安娜王妃”,也许她觉得自己为这个称号付出的太多,所以她不能失去这一荣誉。
对于七仙女来说,爱就是一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她不指望从爱情中再捞到些别的,因为别的她可以用别的方式得到,惟有爱情本身是不可替代的。
但是对于我们寻常女子来说,我们能做得到吗?我相信许多人是做不到的,因为我们对爱情的指望太多,我们期待从爱情中得到“附加值”,我们对自己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如果爱一个人,不能给自己带来提升,为什么要爱他呢?甚至有许许多多的爱情指南大大方方地告诉我们,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为什么不能一举两得,嫁一个优秀的男人,既得到爱情又得到财富?是呀,为什么不呢?问题是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便宜事啊?美丽如戴安娜王妃都无法如愿,何况我们呢?
要女人在一开始就分清楚,是爱一个人,还是爱一个人所能提供的生活,是很难的。常常听女人评论什么样的男人不值得爱,她们往往会撇着嘴说,那些不成功没有经济能力的男人是不能嫁的,他们缺乏富人的风度和心胸;其实女人自己何尝不是这样?那些没有尝过富裕生活滋味的女人,有几个能像张曼玉那样——冷冰冰地抛出一句台词:“你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啊!”
在年少无知的时候,常常搞不懂富人家的女人为什么会偷情——尤其是封建社会,那是一旦被发现就要被沉塘的死罪,可是为什么女人会冒着生命风险去做这等事情?
这个世界上到底是否存在纯粹的爱情?是什么让罗密欧与朱丽叶生死相随?是什么让温莎公爵舍江山和王位?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幼稚或是一时的冲动?我相信不是——爱是一种无法替代的感情,除了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否则你无法感受到爱的幸福。但是爱情的附加值则是可以替代的——如果你希望通过爱情而获得财富,那么当你获得财富以后,你就不认为你还需要和那个财富的提供者在一起,尤其当你借此成长起来,并且建立了自己的财富王国,你就不愿再忍受当初那个男人。
你爱我什么?迄今为止,我听到的最动人的答案是一句英文:“I love you not because of who you are, but because of who I am when I am with you.”——我不知道如何把它翻译得更浪漫多情,但是我想即使是直截了当地翻译,那其中的真情也足以动人——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因为我喜欢与你在一起时的那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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