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的河湖里,一只鳄鱼刚刚饱餐了一顿。它慢慢地爬到岸边,懒洋洋地躺下来,张开长满锋利牙齿的大嘴晒太阳。
这时,几只燕千鸟飞过来,一下子钻进了鳄鱼的嘴巴里。
自投罗网的牙祭?燕千鸟其实只是鳄鱼的自动“牙签”,是鳄鱼口腔的清道夫。它们在鳄鱼的“血盆大口”中寻觅水蛭、苍蝇和食物残屑,用尖尖的嘴巴将鳄鱼牙缝里的肉渣一点点剔出来!有时,鳄鱼睡着了,燕千鸟就飞到它的嘴边,用翅膀拍几下,“喂,漂亮的将军,睡得真舒服”,鳄鱼看见是亲爱的燕千鸟来了,就自动把嘴张开,舒舒服服地等着剔牙。燕千鸟在鳄鱼臭烘烘的嘴巴里穿行,就像耍雜技的在锋利的刀刃上跳舞,它们身姿轻盈,而观者紧绷神经。假如鳄鱼忘记了它的“保健员”而闭起大嘴睡觉,或者燕千鸟在鳄鱼嘴里待够了的时候,燕千鸟就用它的羽毛摩擦鳄鱼的上颚,鳄鱼立即就会打哈欠,燕千鸟会趁这个机会飞出。
有时候,燕千鸟干脆在鳄鱼的栖居地建营地,好像在为鳄鱼站岗放哨;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警觉地一哄而散,使鳄鱼猛醒过来,从而做好准备,迎击来侵犯的敌人。
燕千鸟又叫“牙签鸟”,因为敢于经常“火中取栗”,与鳄鱼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也叫“鳄鸟”。
无独有偶,在中南半岛的森林里,有一种名叫虎鹃的小鸟,也像鳄鸟一样跟随老虎出没。这个森林之王也像鳄鱼一样养成了饱餐后张着嘴休息的特性,而虎鹃就灵巧地投身虎口,啄食虎牙间的肉屑。老虎对这种小鸟非常友好,从不吞吃它。
还有一种百舌鸟,它有“草原上第二百灵”之称,歌声十分悦耳动听。春夏之季,百舌鸟就到金黄鼠的洞穴里去产卵,然后在其洞穴里孵化育雏。在孵卵育雏期间,百舌鸟和金黄鼠和谐相处,金黄鼠不但不伤害百舌鸟的卵和雏鸟,还会替百舌鸟照看它们。喂完孩子,百舌鸟就为金黄鼠唱歌,金黄鼠或静静地听,或两后脚着地直立“跳舞”。有时,它们会表演杂技——百舌鸟站在金黄鼠的背上,用翅膀驱赶着它前进,金黄鼠快速向洞里钻去,百舌鸟却猛地一收翅,被金黄鼠驮进洞里去了。
诗人顾城在诗中这样描写:鳄鱼吃饱了,爬在岸边的浮泥上,小眼睛冷冷带笑。它张大丑恶的长嘴,鳄鸟便跃入口中,剔取牙间的肉屑。
“鳄鱼死了,那鸟又将如何是好?”也许会有这样的问号。不用担心,所有带血的鳄嘴,都可以成为它的新巢。“鳄鸟并未直接杀戮,可能在它心里,还有天良燃烧?”它渴望的,永远是饮血食肉,只是缺少鳄鱼的尖牙、利爪。在人类眼中,虎口夺食、与虎谋皮,是人类对那些企图与强者分享胜利果实的弱者的忠告。似乎强者都是不可信任的;同样,狼狈为奸、狐假虎威,也是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弱者的诅咒,它们没有凶残的本领但有凶残的念头。
在自然界,这种生物间互相依存的现象,没有人类想的那么复杂,各得其所,情意绵绵,不见得谁比谁地位低下。并不是每个凶狠的动物都是残暴的,也并不是每个弱小的动物都是处于被欺侮的位置,关键是要看对于对方的价值。攀附,是人类对有所企图的弱者的评价;而共生,是生物生存时必备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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