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告我,翻译家金先生去世后,她应邀到天津参加告别活动,感到“这告别颇为不拘一格”——邀请大家庆祝他的一生,而不要悲伤的情绪。在其家人的告别邀请信中写道:
“金隄先生,我们的亲人,于2008年11月6日凌晨辞世。
积极、乐观,一生不懈,他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充实的87年……或父亲、或老师、或翻译学者,他在宇宙的这一小块土地上留下了点点痕迹,在我们心里留下了许多感动。
我们邀请各位朋友和我们一起庆祝他87年丰富的生活,纪念他一丝不苟的精神。留几句话与他告别,喝一杯故乡的酒为他送行。”
那天,在音乐和花丛中,金先生的从容和欢乐,通过家人和朋友的娓娓诉说,弥漫开来,温暖着每个人。
告别邀请信和友人的感受,不免让人心生感喟。通常,与逝者告别,往往是到那个肃穆的地方:哀乐低回,人们踽踽而过,低头,默哀,垂泪,悲不自胜,那哀伤似比寒风更彻骨。
人的生命,终会消失,如同晚秋的落叶终会飘向地面。不忍分别是人之常情,但恐怕每一个逝者都不愿留给生者的只是哀伤的记忆。
记得夏衍走时,留给大家的是一曲深情的《绿叶青葱》;光未然走时,人们听到的依然是那激昂的《黄河颂》……
人走了,如蜡烛燃尽,如油灯耗干,如落叶归于泥土,如溪水流入江海……但蜡烛、油灯都曾照亮过人间;落叶曾用青绿展现盎然生机;溪水一路叮咚,给人们带来无尽欢乐。
这样的逝者,用一种别样的告别,不是更温暖和美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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