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买了票坐车回她的家——从高中便在外地的城市读书,到大学毕业再到工作,已经离开那个家十年,养成了和那个属于她的家格格不入的生活习惯。因为是她的家,所以我学会说服自己,在她的家里,按照她的习惯生活。当然,她是我妈。其实原本可以买机票…
在我最深最年少的记忆中,那是一片带着梦幻色彩的地方。瓦蓝瓦蓝的天光下,五六只墨黑的水鹞,三两尾两头翘起的腰子船,几间灰瓦红墙的房舍,它们极其随意地点缀在水面和旱地上,仿佛水墨画匠的信手一抹,既疏淡,又清瘦,实在教人想不起这里该藏着掖着一些绿肥红瘦。我想…
母亲抱过来一个枕头,说:“给你枕。”我接过来细看,然后大笑。这枕头,拳头大的蓝圆顶,用数十年前流行的女工工艺“拉锁子”勾勒了两片南瓜叶、一朵五瓣花、三根卷须子。蓝圆顶周围又镶了一圈四指宽的果绿色布。大红绒布为身,红布…
母亲出生在贫寒农家,兄妹五个,母亲排行老二。五六岁就扛着小锄头下地,帮大人干活。青黄不接的日子,她啃过树皮,食过草根。七八岁的时候,大病一场,无钱医治,躺在床上好几个月,差点丢了小命。母亲嫁给父亲,是从一个贫寒跳进另一个贫寒里。父亲是家里的长子,下面还…
17岁的女孩将出国,家中四位至亲浩浩荡荡送她到浦东机场,天空阴沉,细雨霏霏,行李六大包,做长辈的都舍不得让那孩子拎到托运柜台,但所有的人都明白,只要到了加州转机,这六件沉重的行李,将由这势单力薄的女孩子一个人连拉带拽,抢运去另一个托运柜台,随她转机去纽约…
那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从仪表上看,很职业,个别女孩还会对他报之一笑。但我知道,不对,但到底哪儿不对,我暂时还搞不清楚。面熟,一定在哪儿见过,我想过去问,但又觉得太突兀,但我敢肯定一点,这个男人有问题,尽管我拿不出丝毫证据。凭我多年的经验,只要自己坚持盯着…
许多女人一辈子都在和男人的潜力恋爱。她爱上的,是他的潜力。她相信这个男人将来会有她所期望的成就,他也会变成她所渴望的那种人。她和一种期待恋爱,直至她的期待落空了,她也失恋了。男人不是股票,即使男人是股票,也没有一个人会笨得用自己的期望和幻想去买一只股票…
外婆跟外公并不恩爱,他们只有通过宠爱穗子才能恩爱。外公天天在下午三点出现在托儿所门口。天下雨的话,老人手里是一把雨伞,天晴便是一把阳伞。暑天老人端一个茶缸,里面装着冰绿豆沙,寒天他在见到放了学的穗子时,从棉袄下拿出一个袖珍热水袋。老人儿没什么话,有话就…
001我是杨贝贝,今天是我人生中的第十六个光棍节。就在前一刻,我还捧着爆米花等待我的王子苏嘉一起看电影。我们约好了,在光棍节这一天,在众光棍的羡慕嫉妒恨当中,手牵手去看《失恋33天》。“王小川你赶紧走,苏嘉马上就来了,我们要的是情侣座,你这个电灯泡…
爱情让我们变成了最理智的疯子第一次见到顾斌,是在学校的艺术节上,他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棉套衫,脚上套着一双脏兮兮的球鞋,话很少,深沉又性感的样子,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只是稍稍打听就知道了,顾斌现在处在失恋期,他和同系的女友田喜才分手,分手的原因是对方移情…
第一首歌《遇见》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微雨,空气清甜,放学回家要经过一个古旧的小巷,安可可背着书包钻进一家音像店里。她戴着耳机试听,有点儿陶醉,禁不住随着旋律轻轻扭动起来。有人从她面前经过,她退后一步,一错身,书包把背后一面架子的CD哗啦啦扫落下来,她…
办完母亲丧事后的黄昏,我们回到她的卧室,凄楚地清理遗物。我们衔悲默默,分头清理,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做完了工作。唉,人的一生中所能拥有的身外之物看似不少,其实真是有限。五个素色纸盒,在一个用旧了的衣橱底层找到。母亲有五个子女,除了弟弟在东京出世外,我们四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