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场里有一对专卖南瓜的夫妻,老到随和,隔三差五我要买上一截儿。南瓜又大又长,必须切着卖。月牙儿似的薄刀,咔嚓一声下去,金黄内瓤、瓜子饱满的南瓜就大秀诱惑。秋深的凛凛风寒,已经抽吸掉南瓜的水分,无论煮粥抑或干蒸,都是甜腻绵软的口福。
有一天再到他们摊上,发现往日的炮筒南瓜旁边,躺着一堆小瓜头,不单单小,还不完整,这里割掉一块,那里剜去一角,龇牙咧嘴的。“怎么啦,磕头磕破脑袋啦?”我戏谑。他们笑着解释,说瓜烂了,东剜西割的,所以剩下些残缺部位。果然,摊子下面的箩筐里,扔着几坨生了白毛的南瓜。
“一块钱一个小瓜头,味道不差,便宜,你买吧。”他们劝我。
是啊,抛开俊模样,南瓜头一点儿不差哪儿。我挑了一个,喜滋滋,由于占了便宜。
第一天,朋友来做客,不能招待掉碴的南瓜头。第二天,取出南瓜一看,已经白霜斑驳,烂了。急颠颠跑到摊子上,又买了一块南瓜头,反正一块钱,将节省进行到底。回到家,不知赶上什么活动,反正没有来得及烹制,一搁就是两日。等惠顾之时,发现又惨不忍睹。
这次回过神来,不对呀,平时买好了南瓜置在窗台上,三天五夜,依旧好端端,邦邦硬的厚皮,艮艮实的瓜瓤,怎么一见太阳就霉烂掉?认真去问母亲才知道,烂南瓜搁置不得,虽然霉烂的地方剜掉了,霉烂的菌头依旧在,哪怕只烂一个小洞,全瓜也处于感染状态,弱不禁风。
有些瓜果亦然,一旦腐败,全瓜难保;有些事情亦然,一旦失误,全盘皆输;有些人亦然,一旦跌倒,前程皆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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