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认识二十多年了,也经历了近十年的爱情长跑。在我的儿时记忆里,他就是那个到了饭点就跑我家,一边哭一边对我妈说“阿姨,我饿”的傻小子。
在我22岁的时候,他对我表白了。那时候的我还在上学,而他已经踏上了工作岗位。
那年2月14日,他问我晚上做什么?我说回家睡觉。他“哦”一声便没了下文。晚上11点,突然间电话响了,是他。
他问我,今天有收到礼物吗?我说没有。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那我送给你吧。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岂料,11点55分,门铃响了,打开门,我惊呆了,没想到他真的会来。
他头上还沾着雨水,手上拿着一盒巧克力和一个半人高的抱抱熊,憨憨地对我说,“外面下雨了。”我愣了一下子,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迟钝了几秒钟后,我说:“快点进来,别傻站着。”我赶紧给他拿了条毛巾,帮他擦拭头发上的水珠。他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盒巧克力,而我就杵在那不知所措,气氛真的很尴尬。
我们俩就这样呆看着电视。他问我,你干嘛傻站着?我有点语无伦次,“我没想过你会来,没想过你真的会来,嘿嘿、呵呵……接下来,是不停地傻笑。他问我,你感觉幸福吗?我回答,算不上幸福,就是有点激动。他站起来抱住了我,我本能地推开了他。他顺手拨了拨我的头发,说了声:傻丫头,我走了,明天还要上班,你早点睡。
我关上门,脸上挂着笑,心还在扑通乱跳,突然门铃又响了,还是他。他挠挠脑袋,“在要打烊的花店里买的,一元一朵,意思一下。”话音未落,他已经跑到了楼下。
就这么简单,我们成了男女朋友。一转眼,我们平淡而幸福地过了两年,我24岁的时候,他决定创业。他妈妈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积蓄。
他说,他一定要成功,让我等他三年,等把他妈妈的钱还了,我们就结婚。于是,我憧憬着,盼呀盼。
他聪明、能吃苦,且待人真诚,做事稳妥,小公司运作得一天比一天好,两年半的时间,他就把妈妈的钱全部还完。那时,我好期待他的求婚,我一次又一次在他耳边吹风,某某同事25岁今年结婚了,某某同事25岁都生宝宝了。他对我说:你还小,我们不急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买辆车再说。
又一年半,我们有了自己的小车。我天天对他唠叨结婚的事,甚至我把婚纱的照片设置成电脑桌面,他依然对我说:结婚就一次,我再努力三年,多挣些钱,到时候把婚礼、婚房都搞得漂漂亮亮,让你爸妈觉得倍儿有面子。
三年,又是三年,左一次又一次的等待,把我变成连自己都不愿意看到的结婚狂模样。我心里很失落,告诉自己,既然爱他,就等他吧。
去年年底,他把存折拿给我,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说:“亲爱的,我们终于完成目标了!”我也好开心,这是他努力奋斗的证明,而我更开心的是,我要准备做新娘了。可他又说,不急,我想这两年把经营规模扩大些,这样收入更多些。
曾经我问他,目标没有尽头,钱也是赚不完的,你就不想想我吗?他却说:“我这么努力就是希望你嫁给我的时候,所有东西都比别人的好呀。”
“我一直怕你和别人比,一山更比一山高,这样会活得很累。我现在更希望你只是普通职员。或许我们只能平淡地过着斤斤计较的小日子,可我喜欢这样的生活,然后,我再给你生个大胖小子……我只是个普通小女人,只想过最简单普通的生活而已呀。”
他的托辞一大堆,甚至提出,我们先旅游一趟,唯一要求就是把结婚先放一边。
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他的成功与失败,我都陪着一起走过。我30岁,他也33岁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早已经是亲人,可我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迟迟不愿意结婚,而一个男人爱女人的表现,不就是娶她回家吗?
朋友说,他可能没做好准备,也有人说是他父母离异对他影响太深。可他怎么能用这样的方式对爱他的人进行惩罚?
我不再坚持,也不愿意继续乞求婚姻,平静地选择了分手。
这个世界太大,人太渺小,固守一方天地远比漫漫跋涉更让人心安。而城池里,一个人太孤单,两个人则正好。疲惫时,身边有个依靠的肩膀,我也只有这点简单的欲求。希望你,比我大五岁以内,健康成熟,我不在乎你的收入和资产,只渴望你下班就回家,过我们普通的小日子。这样,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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