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爱的是一个人,在一起的又是另外一个人。因为缘分的擦肩而过与不可捉摸,爱情总是很难完美地落下帷幕,未免让人心生遗憾。
可如果有一天,天上掉下一个能弥补遗憾的机会,你会抓住吗——上海男人刘亮的初恋女友微微当年不辞而别,他最后娶了一个长相身材都不如微微的外地女孩李欣。
多年后,微微回归,依然优雅高贵,重新在刘亮心中激起了涟漪。面对微微的进攻,妻子李欣能守得住吗?刘亮又会如何选择?请听他的自述——
老婆上进,老公无奈
我叫刘亮,上海本地人,今年32岁,在一家事业单位里担任副科长,工作轻松,生活清闲,婚姻也无牵无挂——老婆李欣五短身材、面容普通,还工作认真、一有时间就学习充电,根本就没有出轨的可能性。
最近晚上,我总是憋着一肚子气。我做好饭后,李欣三下五除二吃完,连碗也没收拾,就趴在电脑前忙碌起来——耳麦插着,全神贯注听讲座。我本来吃完了饭是窝在沙发里看报纸的,见李欣没有洗碗的意思,只好叹一口气,站起来将碗碟收拢,赌着气洗碗,把碗弄得稀里哗啦的,可惜李欣听不见。
如今科技这么发达,网上讲座非常多,李欣是个十分上进的人,几乎是一有时间就抽空学习。结婚这几年来,她陆续拿到了驾照、高级会计师资格证、营养师资格证……如今,她又在孜孜不倦地学习德语,说是公司里平常接触的德国客户比较多。
我洗着碗,越洗越觉得心里烦乱,看看时间,已经快8点钟了,不由得着急晚上的约会。李欣每天吃完饭不是学习就是看书,洗碗、洗衣服的活儿都扔给我。凭什么啊?就算我工作轻松,可是,我到底是个大男人啊!
我越想越气,索性将剩下的碗碟扔在那儿,回头三两步冲过去,将李欣耳朵上的麦扯下来,大声说:“一天到晚都在学习学习,有你这样的家庭主妇么?”
李欣没有怒,也没打算吵,而是先将屏幕上的讲座暂停,才笑嘻嘻地说:“老公,疼疼老婆嘛,再有一个礼拜这个课程我就听完了。到时候,洗碗、擦地、洗衣服,所有家务我全包,外带给老公色情按摩,好不好?……”我最受不了李欣这个样子,甜腻腻的。正在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叮铃铃响起来,李欣对我扮一个鬼脸:“老公,这份家务我来做。”说完,噔噔噔跑到客厅去接电话。
我的气消了一点儿,说实话,我不是反对李欣学习,我只是在这长长久久的婚姻生活中,有些厌倦了。
李欣的电话接得很短:“请问你找谁?”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我心里突然咯噔一声:糟糕,难道这个电话是微微打来的?
李欣放下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对我解释:“是个女人的声音,只是喂了一声就挂断了。好奇怪,也许是打错了吧。”然后她绕开我,又一次坐在了电脑前,突然又回头,对我说,“今天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领导觉得我的综合素质好,所以,我升职了,工资提了两个档。下个月,咱们可以换掉那台旧空调了。”
我和李欣的爱情顺风顺水。当年,我失恋、她大龄,就凑到了一起。她比我大五岁,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她在一起了,可能是因为她身上那股无穷无尽的生存力。
两个人过日子,吃青菜也是情趣,看夕阳也无限美好。可惜,“有情饮水饱”的青春时光一转眼就飞跑了,我们成了城市中最平淡的一对夫妻。5年相守,岁月难免出现褶皱,青菜无味了,夕阳也不复美好了。
我的工作清闲,没事儿就喜欢玩,没什么上进心。李欣就不同了,她出身于农村,自己一路刻苦、一路勤奋考上来的,如今进了合资公司、成了家,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城市人,可是她骨子里的不安全因素一直在作怪,总是想要抓紧时间学点儿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欣开始了近乎疯狂的学习充电。考营养师的时候,她每天躲在厨房里搭配各种食材,给两个人做好吃的。
那段时间,每天下班的时候,我一进门,就能看到厨房的镂空门内,李欣系着围裙,一条剪影映在窗棂上,夕阳打进来,温和恬淡的烟火味道,一下子就冲进了我的心。
可是,我没有办法专心去看那个身影了,此时,微微已经从大洋彼岸回来了,带着我的初恋记忆,带着我多少年的牵挂。而且,微微失了恋。
初恋入侵,进退两难
周末,我早早起床,穿戴整齐,车钥匙拿在手里。穿衣镜中,30岁出头的男人,很是倜傥风流。心满意足拉开门,一只脚才迈出去,李欣的声音在后边响起:“大周末的,你打扮整齐要出去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没提防李欣会这么早醒来,只好搪塞说:“去单位加个班,今天有个会要开。”想了想又补充,“本来是下周一的会,可是领导要出差,就提前到周末了,真是讨厌。”然后逃也似的出了门。为此,我中午特地绕到单位,用单位的座机电话给李欣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点儿琐碎的小事。李欣并没有问什么。
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之后,李欣一直很迟钝,好像并没有对我产生什么疑问。我却吓了一跳,无论如何,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将微微的事情摆在李欣面前。我去找了微微一次,责问她不该向家里打电话。微微也很委屈,说约了我,我不出现,手机又关机,就只好打家里电话,谁知道是那个女人接的。
微微一直将李欣称做“那个女人”,觉得李欣是个“侵占者”。
我一直不认为自己的人生落入了婚外情的俗套,一是因为,我真的動了心、动了情,是爱的,纵然是她负心,依然是不忍舍弃。二是因为,我一直在坚守原则和底线,不上床。这年头,哪有不上床的婚外情呢?
一个月后,是我母亲的60大寿,全家人早就说好了要去大酒店庆贺一下。
提前一个礼拜,李欣就开始给婆婆准备礼物,今天否定一个,明天想起来一个,每一次都要反复和我讨论,实用不实用、婆婆会不会喜欢什么的……
我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微微这几天居然一反常态,要我天天陪在她身边。我知道微微心情不好,我很心疼她,所以,今天买礼物,明天带她去吃饭、唱歌,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又困又累的,哪里还有心情去听李欣的琐事,反正以前这些事也都是李欣决定的,全家人都对她特别满意。
生日当天,妹妹一家还有姨妈一家,再加上我和李欣两口子,满满当当围了一桌子。
李欣挨着婆婆坐,给她切蛋糕。切下一个小小的角儿,婆婆说:“不行。这么一点儿,还要切,今天是我生日!”
李欣答:“不成,生日也不能馋嘴,回头血糖高上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妹妹在旁边笑:“全家也就嫂子能管得了我老妈,老妈也就听嫂子一个人的话,还有我哥也一样,哼,就听我嫂子的。”李欣调侃:“傻妹妹,你没听说过七年之痒吗?你哥这么帅气潇洒的人,工作又好,这要是真痒起来,他还不把我休了,给你娶个年轻漂亮的新嫂子呀!呵呵。”她笑得开心又娇俏。
妹妹马上回头对哥哥说:“这么好的嫂子,你要是敢对不起她,我跟你没完!你找几个,我给你气跑几个。”婆婆也附和:“他敢,除非他不要我这个妈!”
大家笑得很开心。
我观察着大家的脸色,心里慌慌的,弄洒了面前的白酒,嘴上却嗔怪着妹妹别胡说八道。
大家举杯,庆贺母亲的60大寿,叮当有声,笑语点染。突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水红色长裙的漂亮女孩儿冲进来,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我先反应过来,从里面几乎是一跃而起,一把拉住女孩儿的胳膊向门外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回去!”
微微抬起头,很桀骜地笑:“我怀了你的孩子,不来这里,来哪里?”
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世界也静止了!
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一个词儿——恃爱而娇。我的爱,对微微表露得太过直白。所以,她便无所顾忌地来将我的生活打乱。
一个身影掠过,冲出去——不是微微,是李欣!
风波停歇,回归港湾
我找到李欣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她梨花带雨地站在街心公园的一棵木棉树下。那棵木棉开满了粉色的花朵,有一朵枯萎了,落在她的肩头,她也不扫。我忽然心里一疼,我没想过要伤害她的,只是,现在已经挑明了,如果她坚决,自己到底要不要任人生重新洗牌呢?
心里很是凌乱茫然。到底是初恋的刻骨铭心,还是此刻的温情平静呢?
倒是李欣,擦干眼泪,回头对我说:“你知道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故事吧?他们有过一段很传奇很美好的爱情,可是后来,到底是厌倦了。司马相如想休妻再娶,卓文君没有挽留也没有乞求,因为当爱情远去的时候,这些都没有用。她只是,给他写了一首诗: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问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止,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徒徒。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你是想问我的态度吧,我和卓文君是一样的,我不会低头求你,也不会妥协宽容你出轨。如果你要离开,我们就此别过!”
李欣的眼睛清亮,那是泪水吧。我心里又一疼,冲口而出:“她是骗人的,我虽然瞒着你和她相约了许多次,但是,我从来没跟她上过床,所以,怀孕的事情是假的——她只是我的初恋女友……”
一着急,就全盘交代了。
我甚至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爱李欣更多一些,还是对微微更留恋一些,或者,一个男人的心目中,真的可以同时存在两个女人,但是现在,我愿意放弃另一个,保存现在这一个。
我带着李欣回到酒席,向各位亲朋好友一一解释了我和微微的关系,证明我们俩目前还在纯洁的朋友阶段。更重要的是,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为了微微舍弃李欣!此时此刻,妹妹和老妈的脸才阴转多云。但老妈还是郑重警告我——如果你做出对不起欣欣的事,你就不用回来见我了!妹妹更是在旁边一个劲地点头。
风波过后,我才真正感觉到后怕——不知道如果选择微微,自己的人生将面临什么样的天翻地覆。也许,真的会陷入众叛亲离的可怕下场!
一个月后,我嬉皮笑脸问过李欣,司马相如为什么看到一首诗就回心转意了呢?
李欣笑我傻:“卓文君不但有婚姻之名、感情做底,她还有附加条件啊,在那个时代,一个女人卓越的才华是多么稀有!”
“那岂不是说,我对你的留恋也有附加条件的因素了?你工作好、赚钱多、和我家人的关系好……”没说完,我自知又犯了说话不过大脑的毛病,赶紧道歉。李欣却笑了:“用爱情和自身的附加条件一起来维持婚姻,这样的婚姻才是最牢固的。”
我一跃而起,直扑电脑:“那我从今天开始不能碌碌无为,我也要给自己储存点儿附加条件,等你有一天要离开的时候,会舍不得我!”李欣趴在我耳边:“别急,我肚子里,已經又有了一条新的附加条件……”
那晚,我看到李欣在微信朋友圈写下一句话:“尽管爱很重要,但也别忽略婚姻中那些附加的东西,怎样让自己保持魅力、给对方带来更多更实际的好处、和对方家人的相处……婚姻中的每一条附加条件,都是一根纽带,将对方和你的日子,紧紧缠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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