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你不是我真正的妈妈！”当乔西挥起拳头朝我的胸部打来时喊道。我稍稍向后退了一些，身体上的疼痛在几天后会消失，但不是他“真正的妈妈”的痛楚却将延续。我爱乔西，他却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与尊重，甚至是我，他的养母。
从前，乔西与妈妈、外婆住在一家酒馆的公寓。乔西的爸爸在他还是婴儿时离开了，是外婆一直照顾着他，直到他四岁，外婆去世。但他所知道的唯一的家——酒馆，后来关闭了，他和妈妈无家可归，开始过起不稳定的生活。他的妈妈经常把他丢给朋友或家人，消失几天、几周，然后再出现，搬到其他朋友的家里。当在一户人家调查一宗危害儿童的犯罪时，乔西和妈妈正住在那家。也就是在那时，他被带到了我家。
乔西再次挥拳打我。他人虽小，劲儿不小。愤怒增加了他的力量，所以，他曾以42磅的体重把一个比他大两倍的学生打倒在学校的操场上。现在，他站在我的面前，如同一头愤怒的小牛，喊叫着演说他的“你不是我真正的妈妈”的谬论。
“乔西，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妈妈吗？”我问道。
“你说呢？难道我愚蠢得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妈妈？”乔西嘲笑道，然后冲我尖声喊叫：“真正的妈妈是生我的那个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了我的长篇演说：“真正的妈妈不总是给予你生命的那个人。”我趁机靠近他，看着他深棕色的眼睛，压低声音说：“乔西，真正的妈妈会为你准备饮食，不让你饿到；真正的妈妈会不辞辛劳地为你清洗衣物。在早晨，她送你去学校；晚上，她给你检查家庭作业；临睡时，她倾听你的祷告，给你读书、唱催眠曲。这样的妈妈，就是一个真正的妈妈。”
乔西扭过头去，假装不听我的话。从他的态度和行为上看，我的话没有任何收效。他还是对我大喊大叫，跟我唱反调。
几个星期后，另一个七岁的男孩比利成了我们家的新成员。他也对我怒吼：“听着，你不是我真正的妈妈。”他没像乔西一样说那么多反驳的话，所以我尽量回避，控制着不让他爆发到危险的境地。但是，我开始质疑自己的母亲角色：“我没有生过孩子，凭什么我认为自己能让一个疏于照管的孩子有另一种不同的人生？”
在给比利做我已经反复排练了多次的关于母亲的演说前，乔西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了外面。我看着他们从窗前走过，扭动着身子坐到前廊的秋千上。乔西用胳膊搂着比利，他们随着秋千轻轻地来回摇晃着。我打开门，听到乔西在说：
“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妈妈？她并不总是你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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