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67年,年仅24岁的三毛孤身前往西班牙马德里文哲学院求学。那年的圣诞节夜晚,她在朋友家邂逅了未来的丈夫——荷西。当时的荷西英俊潇洒,让年华正好的三毛为之心动。
两人相识以后,荷西便经常约三毛外出散步、聊天。一次约会时,荷西认真地看着三毛的眼睛说:“Echo,你再等我六年,我读大学四年,服兵役两年,等六年过去了,我就娶你,好吗?”那时,荷西尚在念高三。看着这个英俊可爱的小弟弟,三毛笑了,她回答道:“好啊,既然这样,我们就疏远一点,不要常常见面好了。”
于是,荷西笑逐颜开地跑了,他手里拿着一顶从未戴过的法国礼帽,倒退着跑,一边跑一边开心地挥手:“Echo,再见,Echo,再见。”忽然间,鹅毛大雪降临,在两人越拉越远的距离之间纷飞,那一刻,三毛感动得几乎要流下眼泪。
那次分别以后,两人信守承诺,再也没有联系过。1969年,三毛从马德里文哲学院毕业之后,便开始了漫游欧美的旅程,从巴黎、慕尼黑到罗马、芝加哥,三毛行走着、流浪着,也邂逅着一段又一段无果而终的爱情。走过的城市越多,三毛反而越感到孤独。
行走的意义在于什么,三毛起初并不知晓。1971年,28岁的三毛突然间厌倦了这种生活,恰巧过去的老师张其均先生邀请她去台北大学教书,就这样,她成为台北大学哲学系的一名年轻教师。
任教于台北大学不久,三毛便在校内的网球场上结识了一位德国教师。他45岁,温文尔雅,因为两人都对文学、哲学、艺术有同样的追求,所以便很快地坠入爱河。那位德国教师对三毛关怀备至,很快,他俩便准备结婚了,但是,就在结婚前夕,三毛的未婚夫心脏病发作,猝死在她的怀里。
流浪的生活刚要结束,却承受不住这种停泊的理由。未婚夫去世以后,三毛吞下了过量的安眠药准备自杀,幸好抢救及时,才免于丧命。被抢救过来的三毛并没有为此停留,她再一次背起行囊,前往西班牙。
二
回到西班牙以后,她内心的伤痛仍未消失。在那里,她突然间想起荷西——那个跟她有着六年之约的男孩。而那时,六年之约刚刚到期,她拿起笔,决定写信给他。
一天,三毛刚刚回到公寓,就接到朋友的电话,说有急事,请她立马赶过去。三毛放下电话,一路飞驰赶往朋友那里,而她的朋友却神神秘秘地把三毛带进一个房间,让她闭上眼睛,随后就关上门悄悄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房门开了,一对温暖有力的手臂从三毛身后将她环了起来,紧接着,他把她抱起来,开心地打转,等三毛睁开眼睛后,才发现对方是一个长得十分高大、留着满脸胡子的西班牙青年——他正是六年以后的荷西!
房间的四壁上,挂满了三毛的放大照片,而三毛知道,她从未寄过照片给荷西。那么,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原来是荷西的一些“偷拍”,想到这个苦恋她的西班牙少年,为她的青春留下那么多美好的记忆,三毛感动得流下眼泪。她在心里暗暗说道:“这一辈子,我只嫁给他!”
三
为了三毛,荷西放弃了向往已久的大海和潜水,随她来到干巴巴的撒哈拉沙漠。1973年7月,三毛与荷西在撒哈拉沙漠的阿尤恩小镇登记结婚。就在去小镇的法院公证结婚之前,荷西手捧一个纸盒子送到三毛面前。三毛看到它,以为是婚礼要用的花束,兴奋得又喊又叫,可是,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里,去哪儿弄得花束呢?
当三毛打开盒子时,才发现那不是花束,而是一个完整的骆驼头骨——两颗大眼睛像是深邃的黑洞,一大排牙齿对着三毛。这可真是一份意外的、豪华的结婚礼物。荷西深知,鲜花于三毛这样的女人而言是俗物。他几乎跑遍整个撒哈拉沙漠,走累了,晒晕了,他都没有放弃,最终在滚烫的沙子里找到这副完整的骆驼头骨。
对于骆驼头骨,三毛喜欢极了,她把它放到书架上当作宝贝一样珍藏。
在风沙漫天的撒哈拉沙漠,三毛拿起了已经搁置十年的笔墨,开始写他们的故事——《撒哈拉的故事》。多年以后,三毛因健康问题回台湾休养,在那期间,她参加诗人余光中发起的“让现代诗与音乐结婚”的活动,发表过一首叫作《橄榄树》的诗。有人会问,橄榄树是什么?那是生长在西班牙南部的一种植物,而那里也正是荷西的故乡。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三毛明白了行走的意义——荷西,就是她四处流浪时可以依靠的橄榄树;荷西的爱,就是她创作的灵感源泉;荷西的臂膀,就是她可以无忧无虑漂泊的后盾。
四
1975年,因为战争原因,三毛不得不暂时告别荷西,并且永远离开了那片“花开成海”的撒哈拉沙漠。战争给当地居民带来了无数的灾难,西班牙当局紧急疏散当地的妇女儿童。10月22日,三毛先一步离开阿尤恩小镇,到临近沙漠的大加纳利岛等候荷西。
经过十天十夜音讯全无的等待,三毛的内心感到焦虑与恐惧,也是在这十天的煎熬之中,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爱那个“大胡子”。幸好,第十一天的上午,三毛远远地看到荷西驾着一辆汽车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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