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姚,年过三十,算是美男子,求学南京数年,工作京城至今。单身未婚,交游狭窄,却深受80后幼齿美女热爱。整日作老流氓状,似乎看破红尘,偏偏在旧情复炽中受伤匪浅。
那是他的初恋情人,杳无音讯已有10年。那天心血来潮,姚仅凭一个名字和可能的工作单位,往南京打了一个下午的长途电话,在茫茫人海中,竟然打听到她的办公电话和大致近况。
电话接通,女方骇然。尔后,俩人好一番长吁短叹。昔日旧爱早已嫁作他人妇,还做了妈妈,任职高层,丈夫事业阔绰,家庭生活富裕,几乎什么都不缺。可怜的姚,不管不顾这些,动了念头。
第二天,姚已站在南京街头,想像着重续这段时空相隔的孽缘。然而,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女人总是不出现。一个大男人就坐在从前相识的大学里等,下午过去,黄昏过去,捱到晚上。
再接到电话,女人说接小孩、陪老公,当天无法赴约了。姚无语,慨然落泪。女人到底不忍心,期期艾艾地再约时间,不见不散。
女人心好,开车送姚去禄口机场返京。一路无话。问题是,姚氏通过安检,一回头,看见也在凝望的女人,防线顿时崩溃,嚎啕大哭,泪飞顿作倾盆雨。
从此,姚氏过上了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们每天都通话,姚氏每周末即飞至南京候着,等待女人忙完小孩、忙完丈夫,尽可能在短短的一两小时内,去南大、去东郊、去茶馆、去常春藤、去明城墙、去鸡鸣寺……总之是要把过去重过一遍。
一种全新的感情体验悄悄到来。对女人来说,她绝对不会抛开已有的一切,她不可能再以失去为代价,奔赴一段看起来不靠谱的前尘往事。不负责,不拒绝,不越轨,这是她最想掌握的原则。
姚不在乎这些,不敢想未来,极其小心地付出,明知没有结果,只是沉醉于眼下的状态。
每次从南京回北京,姚氏都像大伤了元气一样,需要修整好几天才能平息过来。这时,我就成了他纾闷解愁的倾听者。
他像个话痨,无休无止地讲述与旧爱金陵相聚的细节,我只能做听众,由着他自言自语地质疑、揣测,还有对历史的懊恼,对女人耽于女儿丈夫的不忿。一个男人到了这份上,旁人是无法救的。
在回忆他们从前最好的日子时,他还会将我牵扯进去。
对于自己一不小心落入情侣的记忆,见证他们的美好往事,我没有一点感觉。
女人是被动的,只是姚主动发掘旧情缘的战利品,虽然勉强承欢,却要经受种种为人妻、为人母的现实压迫。
女人终于忍不住,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劝劝姚。她说她不可能再回到过去,现在所有的无法抛下,姚频繁的邀约让她快招架不住,她快要无法面对丈夫和孩子了。诸如此类。
一个人疯狂,几乎要造成相关所有人的疯狂。我隐瞒了女人给我打电话的事,开始扯下倾听者的伪装,一个劲地给他泼冷水。但他说他目的纯洁,不是要破坏女人的家庭,他反复说女人也喜爱这样。
我也不想与他争辩这里面的对错。过了三个月,南京不再成为我们的热点议题。姚又恢复常态,据说那女人的老公觉察了什么,只是不说。再后来,姚与女人就淡了联系。
最恨男人痴情,好在它只能维持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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