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斯先生的太太芬妮亚勤劳能干,乐观开朗,喜欢孩子。她的人生理想有点让人咋舌,居然是最少生七个孩子。目前她已经生育六个了。孩子中最大的阿邱14岁了,最小的才一岁半,刚刚学会走路。
在6个孩子的吃喝拉撒烦琐热闹中,灾祸突然降临在这一家人身上。这一天,医生宣布芬妮亚得了恶性脑瘤,所剩时日不多,芬妮亚惊讶地说:“这肯定是愚人节的玩笑!”家中的其他成员当然也不相信,他们都认为他们的妈妈能活到120岁。芬妮亚又去另外一家医院检查,得到了相同的结果。
亲朋们纷纷摇头叹息着,同情着:“这一家人太不幸了!丈夫就要没了妻子,孩子就要没了母亲。真不敢想象他们现在生活在怎样的痛苦中。”
可是出乎人们的预料,一段时间之后,虽然他们经常看着芬妮亚去做化疗,头发变得稀疏,这家人竟没什么其他变化:克劳斯先生依然衣装得体、笑容满面地去上班;大儿子阿邱依然滑着滑板,呼啸着去上学;二女儿洛可依然化着淡妆出去约会;三女儿悠悠依然热衷于参加各种派对……
这么开心温馨的家庭,压根没有疾病和绝症的迹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对这个问题最好奇的莫过于诺吉了。诺吉是个12岁的小男孩子,克劳斯家的邻居。
诺吉是他父母唯一的孩子,虽然家里只有三口人,他们住的可比克劳斯家大一倍,但遗憾的是他们的豪宅里总是能传出吵架、摔东西的声音。他的父母经常探讨着离婚,分财产、分孩子的问题,诺吉被夹在中间,觉得自己就像个多余的包袱,不讨人喜欢、对谁都是累赘。
这一天,12岁的诺吉决定离家出走,他认为自杀是解决他生活中所有烦恼的唯一方式。他要走到一个山清水秀风景好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
刚刚背起包裹走出家门的路上,诺吉便看到了推着婴儿车同他打招呼的芬妮亚。芬妮亚看上去比原来又瘦了一大圈,虚弱得犹像一片秋天的枯叶,虽然还粘在树上,但随时可能零落成泥。可除去身体的瘦弱,芬妮亚脸上洋溢的笑容却像春天的暖风似的,能吹得冰消雪释,万物复苏。
诺吉就被这笑容感染得暂时忘了自杀的念头。同时,一个一直以来的困惑,揪着诺吉想找出答案—那就是得了绝症的芬妮亚,却还表现得那么幸福,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秘密。诺吉犹豫半天后,叫住了芬妮亚。
“克劳斯太太,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请教您。也许这个问题我不该问,因为恐怕会引起您的伤心。但是,看在我已经活不下去的份儿上,能不能告诉我答案!”
“你活不下去,这句话,也太奇怪了吧?什么问题,你说!”芬妮亚奇怪地看着这个12岁,可爱却有点抑郁的男孩儿。
诺吉犹豫好久,终于说了出来:“我父母工作又体面,身体又健康,可我的生活却一点儿都不开心!你都得了绝症了,而且活不过一年时间,为什么你们一家人还这么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芬妮亚联想起他的家庭境况,油然而生一种母爱她走过来用颤抖的身体拥抱诺吉,邀请诺吉去她家里吃晚饭,到时再解答他的问题。
在芬妮亚家里,诺吉很快和其他的孩子们玩成一团。他已经把要去自杀这件事抛到脑后根儿去了。
晚饭的餐桌上,大家总谈到一个关于礼物的话题。
“妈妈,你确定不再要其他的礼物了吗?”
“当然了!这个礼物就足够了,而且这份礼物很珍贵!”芬妮亚答道。
“可我总觉得我什么都没有给啊!”几个孩子说。
诺吉突然想起自己空手前来吃饭这件尴尬事,说道:“克劳斯太太,我应该也给你准备一份礼物的,可……”
芬妮亚打断他:“不,你已经把你的礼物送给我了!”
诺吉奇怪地说:“我没有呀!我什么都没带来。”
“你今天在这里玩得很开心呀,难道这不是份礼物吗?”
大家开始给诺吉讲这个家庭中礼物的特殊含义,在芬妮亚得了绝症之后,孩子们一直在探讨着送什么礼物给他们的妈妈。最后芬妮亚提出她要的礼物就是——“把她的绝症不当回事,把生活中的痛苦不当回事,永远快快乐乐的!”所以,明知母亲即将死去这样的悲惨事实,但一想到母亲索要的这份礼物,孩子们就想方设法让自己快乐起来,因为母亲要的礼物是他们的快乐。
诺吉临走时,有点依依不舍,他真希望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芬妮亚摸着他的头对他说:“诺吉,你能不能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年,也把那份珍贵的快乐礼包送给我,那我就死而无憾了!”诺吉答应了。
很多年后,7个孩子都长大了,有了事业,有了家庭,他们已经淡忘了芬妮亚的相貌,但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总能想到芬妮亚索要的那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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