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眼中的苹果】
如果时光可以倒退,有时候蔡十七宁愿不要看那场年度CUBS湖大主场的篮球赛。只有如此,才能拯救她这颗逐渐腐败的苹果。
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很久以前的某节课,蔡十七不知在哪看到这句话,于是写在纸条上传给坐在她后面的胡杨。
胡杨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说“我长得像苹果吗?”
蔡十七一阵无语。他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过一堂英语课啊!噢,他只是个打球的。她只有这样想。
6月2日,胡杨与他的好友风尘仆仆地赶赴广州参加一场企业比赛。
蔡十七收到消息,躺在床上睡不着。这次如果不去见他一面,也许在剩下的时间里,他们很难再重逢了。最近的一次联系是多久以前?应该是好几年前吧。她打算去考警察,想从胡杨那里寻找一些支持,胡杨对她说“我觉得你一定没问题的”。
然后她就去考了。
后来,警察是没考上,但蔡十七清楚地记得胡杨说过的很多话,那些话如强迫症般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例如四年前,他们聊天,说到将来,胡杨并没有多远大的理想,他只想回家开家店。
他说:“我可以请你去。”
“请我去干吗?”她问,心里有一点甜蜜。
“你账算得好,帮我收钱。嘿嘿。”
蔡十七没有接下去,她总是习惯用手捂着嘴笑。可全日语系全天马公寓的人都知道,她这算是愿意了。可事情并不总是像马克思说的那样“在曲折中前进和螺旋上升”,胡杨施舍她的为数不多的心血来潮的喜欢,三两下就在曲折中断了。
【因为她是女流氓】
几年前,下着雨的毕业典礼上,蔡十七,这个豁出去的彻头彻尾的女流氓,隔着三个学院的距离,踮着穿着10厘米高跟鞋的脚,在人头攒动的人海中,疯狂地拿着相机闪着远处鹤立鸡群般露出一个头的胡杨。没人知道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蔡十七,曾经为内存卡损坏丢失了以前偷拍的胡杨的照片偷偷哭了一晚上。她忽然觉得自己变得一无所有,进而联想到原来毕业是一件让人脆弱到多么难以自持的事。
但不管怎么说,幸好蔡十七与胡杨还有一张在毛主席脚下的光明正大的合影。在蔡十七偏执的脑袋瓜里,毛主席面前拍的照片会有一种结婚证的神圣感。
毛主席曾说过: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毕业以后,胡杨果然回家开了一家店。可是他的老板娘,那个蔡十七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无上光荣的位子,被一个高个子小清新坐稳了。这人生,到底带点荒谬。但蔡十七宁可做一个女流氓,也不会去伪装成什么小清新。
她当然是个女流氓。
因为她是个女流氓,所以夏天她跟在胡杨身后走时,总控制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他汗流如洗的宽阔肩膀。当然,她从没得逞过,她只能偷偷地用手机拍下他的背影。
因为她是个女流氓,所以总是趁胡杨打完球后在操场上换衣服时,脸红心跳地偷看几眼。
因为她是个女流氓,所以在即将毕业的凌晨惆怅地爬上宿舍楼顶,带着哭腔大声地喊他的名字……
不过尽管如此,在道德修养的支配下,她还是祝福了他们。
【只有他,胡杨】
毕业以后,日子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过着,日渐做惯了OL的蔡十七终于对一堆高跟鞋缴械投降。
望着一双双失意地在角落里逐渐蒙上灰尘的高跟鞋,蔡十七想,也许不会再有一个高佬措手不及地出现在她面前,需要她向天再借10厘米之后还必须昂起她高贵的头来仰望的,只有他,胡杨。
而且她开始不化妆了。化妆是为了在未知的某一刻,遇到真命天子时,防止不堪的发生。可她会偶遇胡杨吗?可能性为负,因此,她遇到谁都不会感到不堪。只有他,胡杨。
但不化妆并不能消灭蔡十七被人追求的可能性。相反,清纯外表下的蔡十七更容易得到别人的示好。但她却始终将她手里的苹果拽得很紧。她渐渐学会在各种场合不失时机地向大家有意无意地展示手机桌面上她和胡杨唯一的合照,试图吓跑那些预谋抢她苹果的人。蔡十七不愿意承认,她心中的那棵白杨树早就高耸入云,够不着了。
她在那里的日子不好也不坏,不坏是因为收入确实是很好了,而不好是因为什么,她想来想去,只有他,胡杨。
【你喜欢香蕉,我只有苹果】
时间让她开始明白,在胡杨的生命中,她所有的戏份,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患有臆想症的配角。她演得很好,心甘情愿地配合得歇斯底里,甚至自己都信以为真。
但蔡十七并不后悔。即便过去很多年,她仍旧记得某年某月某天的深夜,她偷偷地逃过宿管阿姨的视线,跟他去学校附近的宾馆开房通宵看球赛。
不后悔,并不代表所有的感情在岁月的催化下都会形成不可逆转的沉淀。
她明白了,其实他都懂,他只是不说。她想起了那个让人大彻大悟的段子。我喜欢香蕉,可是你给了我一车苹果,然后你说你被自己感动了,问我为什么不感动。我无言以对,然后你告诉全世界,你花光了所有的钱给我买了一车苹果,可是我却没有一点点感动,我一定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我的人品确定是有问题的,但是我只是喜欢香蕉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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