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曾经因为严重的头痛而住院好几个月,医生却怎么都检查不出病因。后来,终于诊断出我罹患的是偏头痛,我接下来的人生可能都得依靠药物来控制病情发作。
上了大学,我很不幸地遇到一位庸医,指称我会头痛完全只是心理作用,并停掉我所有的药物治疗。在那段期间,只要我的偏头痛一发作就让我体力尽失,甚至迫使我躺在床上,关在窗户紧闭并开着强力冷气的房间里休息好几天。在这种时候,我会持续地感到头晕目眩,双手抖动得十分厉害,严重到连拿书阅读或是打计算机都无法办到。
在这段极为痛苦的煎熬中,我一只眼睛的视力甚至还急遽退化。而在我又犯头痛的时候,医生终于开了注射液的处方笺给我试试看。就在我到药店拿处方药后要进屋前,我遇见了咪玛。
我听到附近一辆车的底下传来一阵小小的猫叫声,于是蹲下来看是怎么回事。有一只瘦弱的小花斑猫躺在油箱的下方,可怜兮兮地叫着,期望有人可以注意到它。它全身的毛东掉一块、西掉一块的,身上到处都是跳蚤,我甚至还看到一只跳蚤从它的鼻子爬过去。一开始我以为它的腿可能断了,因为它的两只腿用一种很不自然的角度从身体下方伸出。但后来我叫它的时候,它缓缓站了起来走向我,我才发觉它只是因为太虚弱,没有力气将腿好好缩到身体旁边。
它一看到我手上没有食物,又立刻转身回汽车底下躺着,继续喵呜地叫着。我怕如果我离开太久的话它会发生意外,于是赶紧跑回家,找到一样它应该会吃的东西后就又跑了回去。我将起司块敲成碎片,放到车子底下给它吃,然后我又回到车上,直接开到宠物店。
我买了一个宠物提篮,另外还为它取了名字,并将它带到兽医诊所检查之后,便带它回我的家。它既惊又恐,冲到我的床下躲了好几天,我只能从猫食确实有减少来得知它还安好无恙。
在刚开始的几个礼拜,咪玛能躲我和我丈夫多远就躲多远。它经常躲在浴室马桶的后面或两个柜子的夹缝中,只要我们一靠近,它就会倏地一溜烟跑走,如果来不及逃离,它会紧张地把身体紧紧贴在地上。
又大约过了一个礼拜,一天我正窝在沙发上替咪玛钩织一张温暖的毯子,刹那间有史以来仅有的几次严重程度的头痛突然侵袭而来。我的胃上下翻转,我挣扎着往浴室走去,双手不自主地剧烈抖动,手中的钩针和毛线滚到地上。
在我好不容易又回到沙发后,我躺了下来,用一条又湿又冷的毛巾盖在脸上。我的头简直像是快爆炸一样,真希望这时我的丈夫是在家里而不是在上班。
突然间,我感到有东西有一阵没一阵地戳着我的肋骨。我张眼一看,发现咪玛正小心翼翼地用脚掌按摩着我的胃部,脸上的表情异常专注。我朝向它伸出手,它把头靠过来摩擦着我的手掌。我后来唯一清楚记得的是,它的身体竟是如此柔软。我双手紧抱着咪玛,感受着它的温暖,一下子就沉入梦乡,而且还睡了好几个小时。
当我醒来之后,咪玛还躺在我的胸前,它的下巴靠在我的肩颈上,不时地打着盹。它的一只脚掌伸了出来放在我的脸颊上,像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它曾经摸我的脸似的。
当它睁开一只绿色眼珠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已经不痛了!我惊讶地坐直身子,咪玛滚到我的膝上。它不满地对着我叫,我赶紧再将它好好地摆在我的大腿上。
自从那天之后,咪玛就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开始头痛。它会先哄我躺到沙发上,然后爬到我的胸前躺下,那张小脸就近在我的眼前。在我还没意识到剧烈的头痛之前,它的呼噜声就已经让我进入梦乡了,疼痛也迅速地随之消逝。
这些年来,咪玛证明自己远比任何一个医生所开的任何药物还要有效,而我们之间的牵绊也一天比一天更加紧密与深刻。我真的感到自己非常幸运,这辈子能拥有这位咪玛护士来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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