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无所谓小姐和随便先生还没有走到一起的时候,他们也并没有在一座城市。彼时的无所谓小姐在一个叫西安的城市,刚刚毕业,从事着一份叫“逃客”的职业,无非就是像她们这种暂时没找着合适工作的大学生对摆地摊的一种戏称。因为要时刻防着不知从哪个小巷子突然就钻出来的城管。
无所谓小姐有个帅气的男友,两人同住在市郊的一个15平方米左右的小单间里。无所谓小姐的男友有两份工作,一份是偶尔接送她上下班,另一份就是躲在家里,穿着仿CK但是却印成OK的黑色内裤打游戏。
随便先生呢?他在济南,做着一份听起来光鲜,但是收入却不如建筑队民工的广告文案工作,他有一个光鞋子就几十双,衣服更是塞了满满一衣柜的女友。随便先生觉得自己这样蛮好,一辈子守着一个自己爱的女孩子,拿正好够自己花的工资,生活无忧。
无所谓小姐一个人工作养3个人,她每月都要给自己在老家的妈妈寄300块钱,虽然不多,但这是一个做女儿的心意,这个她没有和男友说过;她每天都要与同行、城管斗智斗勇,有时为了躲城管,甚至跑着跑着就会崴了脚,这样的事隔三差五都有,她同样没有和男友说。她爱他,不想他操心。
随便先生家里很有钱,但他执意不肯回老家接手爸爸的工厂。年轻时,对于爱,为了爱,无论男女,都有自己的小执拗。
二
夏过了,秋来了,冬天又尾随而至时,无所谓小姐失恋了。
在无所谓小姐冒着三九寒天的凛冽风去摆地摊时,男友却把游戏里的女孩子请到家里来“取暖”。他被抓个现行,声泪俱下地向无所谓小姐求饶。无所谓小姐背对着他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的东西其实并不多,挣来的大多数钱都用来包装他了。半个来小时的工夫,无所谓小姐就收拾好了。其间她一句话没说,表情平静。
他的眼泪飙了出来,“亲爱的,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好吗?”
“无所谓,你以后爱怎样怎样。”无所谓小姐说无所谓就是真的无所谓了,只是他和她生活了这么久,从大二到大四再加上毕业半年,他却不懂,以为她还只是说气话。下一秒他站了起来,急急穿衣服,“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这种时候并不多见,但无所谓小姐一声“无所谓”后,笑着噔噔噔跑下楼了。
几乎是同一天,随便先生也失恋了。女友正在卫生间洗澡,手机响了,好奇心使他看了看那手机的来电显示,嘴里刚要喊着问她要不要接电话,喉咙就哽住了。显示是:亲爱的2号。
以前他看过她的手机,自己的名字是亲爱的1号,那时他开玩笑问她:“咦,难道你还有发展2、3、4、5、6、7号的想法?”那时的她一把将手机夺过去。“是呀,”她说,“什么时候觉得和你在一起不靠谱了,就找你的下一任。”
卫生间里的水声依旧在哗啦啦响着,他朝卫生间的门看了看,按了接听键,他一句话都没说,那边就叽里呱啦一大堆肉麻兮兮的话,随便先生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挂断。
然后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女友裹着浴巾出来时,他说,分手。
三
无所谓小姐第二天就买了回家的火车票。她家在济南,她决定先回去看看那将近一年没有见过的母亲,然后北漂。将近20个小时,买的最便宜的车次,没座,大冬天的,她就站着,由于是最老式的绿皮火车,所以两节车厢对接的地方漏风。无所谓小姐咬牙坚持着。她就是这种脾气,对自己吝啬,对自己“狠”,只为叫心里爱着的人过得舒服一些。她把省下来的钱给妈妈买了一床羽绒被。
无所谓小姐在家只待了3天就再次动身了,这样她刚好赶上和随便先生一列车,而且还是坐对面。半夜的时候,所有人都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无所谓小姐睡不着,望着窗外,过去和男友的点点滴滴像播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回放,眼泪不知不觉就吧嗒吧嗒掉下来。无所谓小姐轻易不哭,对什么都假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有些事,真的无所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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