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我正在三里河拍《西游记》。一天,导演介绍说来了个新场记叫于虹,后来这个漂亮的场记在戏里客串了一个“王后”的角色。
因为我戏份多,拍摄时经常有灵光一闪的即兴武打动作,于虹在现场来不及记下来,收工后就找我补记。渐渐地,我发现,于虹哪天不找我补记,我就有一种失落感。
一次,剧组要去深圳拍片。当时大家对深圳都很神往,于虹也特地把自己攒的1000块钱和一些外币取出来,准备到深圳血拼一番,结果却把钱丢了。1000块钱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
我知道自己表现英雄气概的机会来了———我拿出全部积蓄凑足700块钱,敲开了于虹的门:“我这儿有700块钱,给你600吧。”她说什么也不肯接受,我把钱放下就跑了。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钱她一分都没舍得花,全存进银行了。后来我们约定,等女儿上大学的时候,把这个存折当成“传家宝”送给她。
在剧组,我们虽然没有花前月下,但艰难枯燥的“西游之路”却因为有了爱情的点缀而变得生动有趣。
《西游记》拍摄接近尾声时,于虹送给我一张她最喜欢的照片,并写下一行小字:我将永远深情地望着你。我们俩自然而然地谈到了结婚,并把婚礼订在 1988年6月12日———我获得第六届大众电视金鹰奖最佳男主角奖的那天。
然而到了那一天,我正随《西游记》艺术团赴新加坡演出,既不能领奖,也无法举行婚礼。最后我和于虹商量,婚期不改,唯一改变的是我们不举办任何结婚仪式。
于是,很多观众看到了在颁奖典礼上,主持人宣布“六小龄童和于虹今晚结婚”的一幕。与此同时,在新加坡的演出现场,沙僧的扮演者阎怀礼也高声宣布:“今天是大师兄孙悟空结婚的日子。”
那就是我们没有见面却别致而浪漫的新婚之夜,我会永远记住那个美好的日子。
1988年~1991年,我几乎没有任何新作,于虹伴我度过了最迷茫、最焦虑、最不安的日子。
婚后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但也会争争吵吵。我脾气急,于虹最不喜欢我发脾气的样子;我喜欢收集一些跟猴子有关的古董,但于虹不喜欢把家变成一座“猴山”……为了不让感情受伤,我们约定任何争吵都不过夜。其实仔细想想,夫妻间哪有什么重大分歧?很多争执,我现在都想不起来是因何而起的。
结婚多年,我们仍旧保持着恋爱时的浪漫和激情。2004年初,我相中了一个金猴子,嫌贵,没舍得买。情人节前一天,于虹腰疼,但还是去了那家商店,结果发现了一个比我相中的那只还要大的金猴子。为了买这个“大猴子”,她又回家取了一次钱。看到她带来的这个惊喜,我又高兴又激动,那个情人节因为这个意外惊喜而变得浪漫无比。
现在,我身上到处都有于虹的“影子”:脖子上戴的玉、翡翠,右手戴的水晶链,都是于虹买的;手表是于虹前几年去德国旅游时买来送给我的;身上从里到外的衣服,更是于虹精挑细选的。我也会把于虹的喜好时刻放在心上,比如她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丑娃娃,于是每次出国我都会给她买娃娃,现在我们家几乎是个“娃娃国”。平常日子里这种细枝末节的关爱,将我们的感情牢牢地连在一起。
我们已经结婚21年了。有人说好夫妻是一前一后追赶着往前奔跑的,我却觉得,我们不是像赛跑那样一前一后,而是像夜色中的两颗星星,彼此对望了几个世纪,向对方眨眼睛、传情意,终于有一天,像磁石的两极一样,紧密相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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