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我12岁。那时,滚铁环、丢手绢不再让我着迷,我喜欢摆弄母亲床头上的木箱。母亲总叫它“柜子”,其实就是一个木箱。平时木箱是锁着的,这更增添了它的神秘性、诱惑力,像潘多拉的盒子。那天放学后,我爬上母亲的床,伸出一根手指头去拨拉木箱上的锁。我惊奇地发现…
111岁时,我就体验到了电视里的那句广告词:感觉身体被掏空。夜晚,我起床上厕所的次数达到十几次;冬天,体育课上最简单的热身运动,也能让我汗如雨下。母亲察觉出我的异常,第一时间带我去了医院。医生拿着我的尿检报告审视一番,随即起身问道:“检验科,刚才那个叫张…
那天大家一起到国贸大厦喝酒,因为厌倦了席间不断有人接电话,大家约定:将手机设置到振动上,能不接的电话,尽量不接。想接也可以,先喝一杯酒再接。席间不断地有电话打进来,但大家都没有接。再一次手机振动的时候,手机的主人忽然说:“我喝一杯酒,这个电话必须接。”…
我一直无法忘记当年大哥对我的爱。当年,我从家乡的盐碱窝里考上了大学,震动了全村的父老乡亲,全家人更是高兴得合不上嘴儿。由于我们村庄90%的土地都是盐碱地,播上种子不长苗,靠刮盐土熬盐卖维持生存,家里很穷,我上学时,是父母到处借了一堆碎钱,共计35元,让我带…
刘禹上高二那年,迷上网络游戏,总往网吧跑,老师没有办法,让人把他的父母叫到学校。正是农忙时节。父亲干完地里的活,骑车带着母亲,走了十多公里山路,中午才赶到学校。母亲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用怯怯的眼神看着老师,赔着笑,说:“孩子让老师费心了。”父亲是老实…
今年是父亲的本命年,我把父母亲从远方的老家接到我工作的城市住了几个月。考虑到年迈的父母亲出一趟远门不容易,我和在深圳工作的姐姐每人给父母买了一枚金戒指。快回家的那几天,我带母亲到商场里给她买衣服,我选中了一款适合她年龄的真丝名牌衣服,让她试穿,母亲不肯…
那时候,我一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有那样大的勇气。从我家,到最远的一块庄稼地足有6里多路。那是一块非常贫瘠的盐碱地,四周纵横交错着一些水沟,里面则是芦苇丛生。天刚蒙蒙亮,母亲就用独轮车载上一箩筐土肥,从家里出发了。通往那块土地的小路崎岖不平,而且有一半的…
“你妈来电话了吗?”妻子一进家门便问。“还——没有——”他的回答有点怯。最近一段时间,这样的问答每天都在重复着。说来也是,他到G城快五年了,儿子也已经三岁了,在手機的“已接来电”中,竟找不到家里的号码。儿子出生后,母亲来住了一个月,之后,就再没有来过。…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做过侦察兵,退伍后从事刑侦工作,是一名出色的侦查员。作为老幺的我,从有记忆开始,他便不再年轻。眼角的鱼尾纹很深,眼睑也不那么清晰平展,但目光明亮,不是年轻的那种澄澈的,小溪般的明亮,而是有一种剑锋锐利的雪亮。眉毛不是很浓密,但右眼有两根…
收拾杂物,总会翻出一些旧时光。前几天整理柜子,冷不丁发现了几个多年前的茶杯,那是母亲去世后留下的,隐约地感觉到茶水的温度还在。茶杯是再普通不过的烧瓷,达不到收藏的级别,但为了以后有个念想,我没舍得扔就收留了它们。其中的一个杯子碰掉了一块瓷,破瓷处早就被…
有一位年逾九旬的母亲,她的身体仍很硬朗。然而,在5年前,她却患上了严重的老年性痴呆症。她共有五个孩子,其中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患上老年性痴呆症的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孩子的名字。甚至在有些时候,她连家人的模样都分辨不出来。这5年来,她就像个顽皮的孩童似的,只…
寒冬进九,天黑得格外早一些。街道上的路灯都早早地开了,冷风呼啸,行人寥寥。这样的天气,童车行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生意了。谁知,还是有一个顾客来到了店里。是个中年人,穿着沾满灰尘的工作服,蓬乱的头发,腮边是没有时间打理的野蒿般的胡茬,一看就是周边在县城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