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晚上,她和ChaneI从国际贸易中心出来,已是十一时多。她推说明早要和某某到中山打球,想早点休息。Chanel不作勉强,握握手,两人就道别。
刚上车,收到ChaneI短信:“用不着想太多,享受你现在拥有的。”
Chanel这女子,似乎是看穿了自己的心事。的确,那部电影勾起了她过去五六年来不敢去想的事,只是现实世界中又怎会如电影有如斯动人的画面和圆满的结局?
时为2005年的中秋后,大概是11月的时分吧!一股傻气的她选择停薪留职,花了一年半到英国修硕士学位后,再回公司继续工作。再充实后的她,对自己的前程充满憧憬,对每一份指派的工作都尽力而为,对同事更加亲切。
凭着随和的性格,让跟她常合作的一位新来男同事偷偷喜欢上她。她由原本只当他是同事,到跟他公余后相处,再慢慢变为知己。工作上的难题,同事间的趣事,到后来女儿家的烦恼、男孩子的儿时梦想,以至两人对爱情关系的看法都一一分享,彼此信任、互相尊重。
她开始时并不知道自己被暗恋的最大原因,是男人口中所谓理想对象跟她的外形、性格差不多完全相反;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是男的外形相当讨好,并有着较其他男人更柔和和文静的性格,是女同事和女客户的蜜糖儿。而她虽然个子矮小,但做事拼搏,凡事不拖泥带水,性格像男孩,除见客户外,闲时不大穿裙子。男的曾经告诉她喜欢高挑的、温柔而带点脆弱性格的女生。她曾笑言:“怎么男人都希望保护柔弱女生?”
那个时候,还没太多经历的她似乎不甚了解“表里不一”其实是男人其中一个最普遍的性格特征。
二
在一个微凉的晚上,他俩从酒吧出来,沿雪厂街往下走,她仍记得,话题是闲谈着对感情的看法,是轻描淡写的——
“你这样的性格很吃亏,会被男人误会你太坚强。”
“这我不在乎,喜欢我的,自会接受我的性格。”
“但你这性格是假的。”
“性格没有真假。”
“一个女人活了这么多年,我就是不相信你不懂。再强的女人终归要找个男人依靠。”
“要吗?就是要,也得要讲缘分,感情事,不可强求。”
“不用强求,是自然而来的,是日积月累的。”
“这我明白的。”这时,他俩刚走至煤气灯下。柔黄的灯光照在两人的面庞上,令这双中环平凡的小中产也像电影的画面一样浪漫动人起来。
“你仍是不明白。”男的笑了笑,搭了搭她细小的肩膀,手背似不经意地在她面庞上轻擦了一下。
他眼睛在笑,正等待她接着的下一句,因自己已准备去接她将要说的话。
“没关系吧,我的真命天子一定会明白我的。我累了,明早见吧!”她扬一扬手,截了辆刚驶过的的士,再挥一挥手,向他道别。
坐在的士上,她感到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她始终是女人,又怎会不明白?只是自己还未有心理准备接受一段要改变身份的关系。
而最重要的,她并没有信心相信自己值得被爱,更不能相信以他外在条件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会喜欢自己平凡的外表。
这一晚,这一段路,这一席话,是她到目前为止最浪漫的回忆画面。
三
后来,她被公司委以重任,给派到迪拜开拓市场。
告别会当晚的高潮,是所有男同事排队轮候在她的面颊轻吻。他让所有男同事排在前,他是最后一位。而当他走到她面前,她的心情相当平静,向他说了一句:“很高兴能和你做好朋友,保持联络。”
他点了点头,然后一鼓作气地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点了一下后,再用双手抱着她的头在她的额头上重重地吻了下去:“保重,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
他这突然而来的举动,将所有同事体内的酒精蒸发至情绪的顶点,她往后也数不清被多少男女同事吻过。
童话故事只适用于电影中,追逐感情的梦想,要比上天堂还要困难。因为她的自卑,这段关系最后也不能突破出来。
没有天时,没有地利,而人和中间相距了十万八千里,友谊是能维持,但不再成长。她从迪拜回来后三个月,他结婚了。
现在,他们仍然是好朋友。今晚她和Chanel看的那部电影,是因他两天前网上聊天的一句话:“快去看《那些年》,回到我们的从前吧!”
Chanel曾说,表里不一,其实是男人其中一个最普遍的性格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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