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楼
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
锦江春色来天地[1],玉垒浮云变古今[2]。
北极朝廷终不改[3],西山寇盗莫相侵[4]。
可怜后主还祠庙[5],日暮聊为梁甫吟[6]。
首联点题,记登楼之事,且抒发感慨。
颔联写登楼所望之景,景中有情。
浮云变化让你想到了什么呢?
颈联议论,写登楼所想。
尾联进一步申述颈联的意思。“可怜”一词,感慨遥深矣!联系后主刘禅之事,你读懂老杜的心态了吗?
【注释】[1]锦江:在四川成都南。传说蜀人织锦濯其中则锦色鲜艳,濯于他水,则锦色暗淡,故名。[2]玉垒:山名,在四川理县东南、灌县西北。[3]北极:北极星,比喻唐王朝政权像北极星那样巩固。[4]西山:指岷山山脉。寇盗:指吐蕃。[5]后主:三国蜀汉后主刘禅。还祠庙:蜀先主庙在成都锦官门外,西为武侯祠,东即后主祠。还,仍。意谓后主如今仍受祭祀,但原是亡国之君,实在可怜。[6]梁甫吟:《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梁甫(父),山名,在泰山下。《梁甫吟》,乐府楚调曲名,也作“梁父吟”。相传为诸葛亮作。
【点评】这首诗作于代宗广德二年(764)春。时杜甫正准备离蜀东下,听到严武被任为成都尹兼剑南西川节度使的消息,便由阆州重返成都,并作此诗。诗写登楼远眺,为时事而无限伤心,表现了对唐王朝安危的关切。诗题取意于三国王粲伤感离乱而作的《登楼赋》。首联倒装,在万方多难之际登上高楼,景致虽美而倍感伤心。次联写登楼眺望所见,景中有情,且俯仰千古,语壮境阔。三联承“万方多难”,上句喜京都收复,下句忧吐蕃侵扰,是时事写实之笔。尾联借登楼所见古迹,寄寓对时事的感慨,警诫时君不要蹈刘禅的覆辙。末句隐隐说出自己的怀抱,即当此万方多难之际,急欲自效,但又远离朝廷,报国无途,只好吟诵《梁甫吟》以遣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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